小时候,我总喜欢坐在老屋的门槛上,听外婆讲那些遥远的故事。那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照在她布满皱纹的手上,也照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而那声音——外婆轻声细语的声音,成了我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回响。
那声音并不高,却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力量。每当我不开心时,她就会轻轻拍着我的背,用那沙哑却亲切的嗓音说:“别怕,有外婆在。”那时候的我,虽然还不懂“安慰”这个词的分量,但那种声音却像一缕春风,吹散了我心中的阴霾。
记得有一次,我在学校被同学嘲笑,心里特别委屈。回家后,我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坐在院子里。外婆没有问原因,只是坐在我身边,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小调。那旋律简单,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。那一刻,我仿佛听见了时间的脚步声,也听见了外婆对我的爱。
后来,我上了中学,离开了家乡,去城里读书。每次回家,都会看到外婆坐在门口,手里拿着针线,眼睛望着远方。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,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,但那熟悉的语气依旧没变。她说:“你走吧,好好读书,以后别让外婆担心。”我点点头,转身离开,可那声音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。
直到有一天,我接到电话,说外婆病重住院。我匆匆赶回去,看到她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,但眼神依然明亮。她看到我,笑了笑,说:“你来了。”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那个曾经给我讲故事、给我安慰的声音,可能再也听不到了。
那天晚上,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,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,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和外婆在一起的画面。我想起她教我唱童谣,想起她为我织毛衣,想起她在我考试失败时鼓励我的话语。这些声音,早已不是简单的语言,而是我生命中最深的印记。
如今,每当我听到类似的声音,总会想起外婆。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,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暖。有一种声音,在记忆深处,它不张扬,却始终陪伴着我,提醒我:无论走到哪里,都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,也不要忘记那些曾为我们点亮黑夜的人。
那声音,是外婆的,也是我心中永恒的回响。